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港師國是

一位由香港走進內地的港產大學老師,分享他對內地社會生活文化的觀察,見微知著。

【港師國是】

內卷

「今天你內卷了嗎?」

「是的,又是內卷的一天。」

近來國內網絡上最紅的用語,相信就是「內卷」。簡單而言,內卷就是內耗之意,就是指中國過去的高速經濟增長下,導致國內幾乎每個社會領域皆出現激烈的內部消耗狀態,這並非一種簡單的僧多粥少情況,而是整個國家投入到一種無實質意義的內部消耗和鬥爭,或可稱之為一種沒有發展的增長。較複雜的解說是:長期停留在一種簡單層面的自我消耗和自我重複現象,只要是沒有產生發展或創造等質變,似乎都可以納入到內卷的範疇之中。

舉個簡單的例子:在一家公司,所有員工都按時上下班,完成八小時的工作量。但突然有新員工到來,自願加班完成十小時的工作量,以換得領導的欣賞與嘉獎。為了與之競爭,獲取更多利益,原本按時上下班的員工也打起精神加班,久而久之,十小時的工作量反而成為常態,員工平日多付出勞動,卻不再能換取與付出相應的報酬與嘉獎。這是一種誰都不願意但誰都無法抗拒的惡性競爭,彼此拼過你死我活;這就像國內的一種說法:寧可餓死自己,也要累死對手的心態。

今年六月七日,復旦大學數學學院海歸年青老師姜文華博士持刀殺死校內黨委書記。據悉,姜文華博士轉到復旦任教,簽約一個「非升即走」的六年合約;相信事源是考核沒能通過,未能達到工作標淮而解聘,姜文華就在學院宣佈解聘前將領導殺死。稍為知悉「非升即走」制度的恐怖都應該不會感到太驚訝,但在國內走上持刀殺人的絕路也畢竟不是常態。內卷之風早就吹襲國內教育界學術界,經常更變的評核要求、繁重和消磨意志的行政工作、同儕及學界的競爭壓力、複雜多變的人事關係,等等,皆成為高校老師生存的重大威脅。一旦被內卷「捲」進這無底深淵,真會被迫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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