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泛海晨光:香港教會未來的牧養方向

香港教會面對新一波移民潮,先是一九八四,後是一九九七,如今也許是第三波。有中產教會估計有三成人會移民,從事教育的有四成人會離開本行。許多青年人離開教會,教牧同工突然失蹤,整個教會缺乏方向。怎樣面對未來「一國」多於「兩制」的局面?

經歷了黃絲和藍絲的撕裂,經過了示威和抓捕的風暴,香港基督徒群體怎樣立足?怎樣與政府交往?怎樣牧養青年人和成年人?這些都是切身的問題。

有人提出流動如水(be water),先由Leonard Sweet提出「水形教會」(Aquachurch) 開始,面對後現代沒有核心、浮動的形態,教會要「化整為零」。這亦是在一九八四中英草簽聯合聲明之後,許多大型教會小組化和家庭化的方向。有人建議適應性的領導(adaptive leadership),看風駛𢃇,看時勢轉變,不要一成不變。

有人觀察香港原是英屬殖民地,受政府委託在教育、醫療、社福有不少參與,教會堂址亦受惠於政府,因此將來不會作出強硬的對抗,只會配合政府路線。抗爭只是一小撮激進份子的所為,如今在《港區國安法》實施之後,大多會引退或潛伏。

有人提出曠野踐行,教會不再是在當權者的右邊,而是離鄉別井,漂流曠野。像摩西在曠野四十年,又像Edward Said(薩伊德)的知識份子的身份象徵,只有風骨,沒有地土。

這些意見無論是流動如水、適應性領導、全面合作或曠野漂流,都是好的建議──在策略和心態改變上。但它們沒有正視教會的身份、使命、方向與在世的屬靈和社會角色。

香港教會由難民潮起家,亦有些是由中國教會漂流至海外,先是大佈道潮,學生工作潮。其後教會建立,是參與社福和教育工作,翼鋒教會的專門事工開始。教會經歷了五、六十年代的歸主潮,和七、八十年代的事工潮,後來經過一九八四年中英草簽、八九六四的悲痛、九七回歸的震盪、二〇一四年佔中的衝突、二〇一九年反對修訂《逃犯條例》的矛盾,如今在瘟疫疫情之下,支離破碎。

教會本來由零開始,直至有土地、有地位。今天又好像一無所有,全歸於零。怎樣前行?怎樣牧養數百間的教會學校、數十間的神學院、數百間的堂會、很多出版社、醫院及少量大專?為甚麼會突然一片迷惘?從零開始本來是不容易,但從有變成無就更加艱難。

歷史參考

一九四九年至一九七九年,中國內地隱蔽的中華教會,是怎樣從福音遍傳至收緊,經歷教會由數千間變成幾十間,經歷文革和很多政治運動的洗禮,怎樣還可以茁壯起來、信主人數大增?教會的生命力在哪裡?怎樣可以面對政治收緊的壓力?

東歐社會和教會,在一九四五年至一九八九年有蘇聯的直接影響,柏林圍牆倒下之後,改革開放走民主的路,他們又怎樣見證在共產的日子中,有意義地生活?後來在市場經濟的衝擊下,又怎樣不被世俗化?

美國政府及教會在立國之初,以信仰為本。經歷大復興和大學建立,二次大戰後在經濟和政治上在全球最有影響力。他們怎樣走到權力的鬥爭、政治商業化、貧富懸殊、忘記社會低層,令今天千萬人無家可歸?國家本已破產、欠債纍纍,卻用印銀紙延續生命,邁向夕陽。教會失去先知力量,隨波逐流,又往哪裡去?

英國及歐洲的社會和教會又怎樣?英國在脫歐之後,有沒有方向?歐洲勉強維繫歐盟,許多國家在破產邊緣。教會無人問津,教育世俗化,青少年失業嚴重,無所適從。

中國從文革和政治運動中走出來,一九七八年改革開放,經歷八九六四的青年質詢與動盪,其後加入世貿,在二〇〇八年金融海嘯之後選擇走自己的路,大事基建。二〇一九年疫情之下,別樹一格,與發展中國家並肩,走多邊合作,希望從西方主導下的世界中,走出另一條路。但其權力缺乏制衡、城鄉差距、出口限制、青年就業問題、教育商業化、一切功利化等,都是挑戰。

還有菲律賓從前怎樣離開馬可斯的極權統治?印尼怎樣走出荷蘭的管治而獨立,加納怎樣帶領非洲人有自己的身份和記憶?在發展中國家有很多很多例子,都可以作為參考。

十點未來牧養方向

首先是由西方主導至多元化的世界格局,由中國和發展中國家的興起,我們的下一代需要有多元身份的認同:天上的、本土的、民族的、國家的。正如但以理(巴比倫及猶大)、約瑟(埃及與猶大)、以斯帖(波斯及猶大)、保羅(猶太和希臘),他們有雙重文化,多重身份,連結天上地下。

第二要參與社會建設,不但重建聖殿如以斯拉,亦要重建城牆如尼希米。我們下一代要對香港的重建、中國的重建,作出努力──不單在宗教信仰上,亦可在文化與精神文明上,在科技與城鄉建設上,在教育和媒體上。這正合乎神在創世給人共創的文化使命,要關愛環境、生態、動物、植物。尤其是在基因工程、人工智能、萬物互聯、大數據等方面,要反映神的公義與人的尊嚴。

第三要心存真理。在後真相的年代,不單是考證(fact check),不單是看清各人的視點,亦要以神的啟示(聖經和神學)為本,以信仰的眼睛看世界,以基督的世界觀看價值和世事。例如:人是善惡混合體,有神的形象亦有人性扭曲。城市如是,個人如是,國家如是,不能單看某一方面。

第四要包容並兼,不要以為自己比別人公義。神可以用妓女喇合帶領以色列人進入迦南地,迦勒這另類心志的探子是外邦人。耶穌也以好撒瑪利亞人作比喻,幫助軟弱的人。這都是叫我們有萬邦的視野。以賽亞書所記載的耶和華是萬國的神。基督的福音是給萬邦的:以色列和巴勒斯坦,美國及中國,馬來西亞和新加坡。我們可以發揮香港的混種文化,作文化橋樑。

第五,教會是世上的光,光要進入黑暗才能發光,不能逃避黑暗,而要進入苦難,進入黑暗照亮大地。要思考怎樣進入每一個角落,每一種行業,每一片地土,福音要在文化上生根。福音不單是個人、內在或他世的,而是可以深入文化、社會、家庭和工作的。

第六,教會對年輕人要有信心。青年是有理想和盼望的,願意將生命投身比自己更大的。所以當年才會有「劍橋七子」的宣教運動;但亦有文革的紅衛兵與納粹青年的極端運動。我們要善待青年,體恤他們的熱血與迷惘,需要有同行的生命,不是言傳而是身教。

第七,基督徒要重建香港的公共空間,無論是傳媒、教育、文化、法律、政治等。尤其是高等教育,不能放棄,不能隨波逐流,要有領導性的影響力,以基督精神為本的愛心和公義。

第八,教會要為在位的禱告。就算是善良的王希西家也會跌倒,大衛王也會失腳,或者是巴比倫尼布格尼撒王的專橫,都是需要我們的禱告。因為神給他們權柄,我們要為他們、城市和國家祈禱。

第九,要彼此立約。教會是立約的群體,不能一盤散沙,患難一來,四處分散,各自修行。我們無論在本地或海外,都可以守望相助,互為肢體。

第十,如果移居海外,要植根於土,正如耶利米告知在巴比倫的猶太人(耶廿七章),建房屋,建葡萄園,要嫁娶,為那城求平安。要認識那裡的文化和歷史,不單是生活在唐人埠或華人教會的小圈子,而要參與主流社會的建設,讓我們的下一代有所依歸。

五十年後的二〇七一年,願香港的孩子充滿自信,有從神而來的恩典,建設香港,貢獻中國,連結世界。願神在天上和地下的國度,有初熟的果子,與我們同工。

(作者為恩光書院院長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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