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港師國是

一位由香港走進內地的港產大學老師,分享他對內地社會生活文化的觀察,見微知著。

【港師國是】

山寨

多年前,內地流行一句名句:在中國大陸,除了騙子,甚麼都是假的。

內地假貨充斥早已略有所聞,這也是大量內地人來港購買電器、奶粉、金飾等物品的原因。在內地人的群組中,經常有那種教你如何判斷真假的視頻和訊息。在香港購物,可能會買到昂貴不值的產品,但絕少會買到假貨,只要在正確渠道大商場、大超市,一般不會碰到假貨;若真的碰上,假貨也是稀有產品,值得收藏。但要在內地碰上假貨是司空見慣的事,你完全無法判斷產品的真假,就算在正常渠道購買,也不能保證貨品的質量和真假。因此,單單為了能在內地購買到貨真價實的商品,往往花上不少時間和心力。

「白事可樂」、「雪露」、「王老古」、「依利」、「PAMA」、「肯麥基」、「KFG」、「康師博」──這都是國內能找到的假貨品牌,儼如一道風景,懂得笑的自然就懂。嚴格而言,它們不是假,而是一種模仿,這道景觀被稱為「山寨」──一個相當接地氣,又有某種中國特色的詞。山寨產品成為一種具中國社會主義特色的文化。山寨當然是假貨,但它往往具備一種以模仿為主要的表現形式,特點就是模仿知名品牌,逐步擴展到模仿社會生活中的各個領域(山寨奥運場館、山寨白宫)、模仿知名人物(山寨周杰倫、山寨劉翔)、模仿網络世界,並通過網絡媒介迅速擴大影響,影響著草根群體的現實生活和虛擬世界的建構。

有學者指出,山寨文化是國內在自由寬鬆的網絡環境下,低下階層不願被主流文化完全主導,選擇以非暴力的方式,抵抗壟斷行業的暴利和主流文化的霸權。當然,在這種觀點外,也不能忽略山寨產品同樣也在市場中謀取私利,甚至作出不少非法勾當,傷天害人。但更值得注意的是,國內很多事物都經歷變形後而獲取一種新的生命,似乎只有經歷一種改造和架接,事物才能在這遍土地上扎根成長。愈離經叛道,愈光芒四射;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的毛化、佛教的中國化等等,中國這片土地像有種強大的包攝力量,將外面的東西吸收、改變、轉型,然後挪為己用。

難怪有人說過:要在中國生存,必須成為「異端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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